逐裙君子——段正淳
流连淑女裙烈女裙
为每人动几秒心
——陈奕迅《裙下之臣》
虽然在歌台上放诞轻狂,但观其素日行事,陈奕迅到目前为止还算得上专情,这首歌自然不能看成是他的写照。
这段歌词呀,其实只有一个人最当得起,那便是金庸笔下、《天龙八部》里的重要人物,大理镇南王段正淳。
段王爷那可真正是游遍花丛无敌手,韦小宝连他一成功力也不及。韦爵爷虽然老婆众多,可大部分是偷讹拐骗回来的;而段王爷都不必如何出手,各色女子自会倾慕花香,蜂至而来。再说真正的猎艳高手怎会把身子困住?韦小宝但凡招惹一个女人,便须娶回家中,供差奉养,做尽赔本生意(这似乎是他唯一肯做的赔本生意);而段王爷风流账一大堆,私生女一大堆(几乎人人有份,永不落空;不过怎么清一色是女娃?此君的染色体构造有点问题),有名份的老婆却始终只一个。所谓万花伸手采,片叶不沾身,这才是最高境界!
当然了,代价是也帮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便宜儿子,到死也不知道绿云盖顶。最后落个牡丹花前死,不过有相好们纷纷陪葬,做个风流情鬼,也算是遂心从愿。
由书中的描写,不大显出有风流相,这位段王爷长得“一张国字脸,神态威猛,浓眉大眼,肃然有王者之相”,活脱脱一副正气君子的相貌,实不像有勾魂摄魄的本事。82电视版《天龙八部》,谢贤扮演的段二才尽见风流手段。这谢贤年轻时可称玉树临风,就是忒油头粉脸了些(不是我那杯茶);老来轻佻,却愈见下流。偏是四五十岁这段年纪风华最茂,一出场,轻袍缓带,神态潇洒,儒雅翩翩,倜傥不群,丰神内敛,占尽风流。方圆十里的男性生物,一下子全被他比下去了。
谢贤也是花丛老手,自不必说了。民间却有一个说法,叫做“风流而不下流”。风流和下流如何界定?我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,哪位高人可以指教一下。如果以是否上床为标准(换言之,意淫为风流,体淫为下流,淫无可淫为不入流),那段王爷简直是下九流了,不但身体力行,还留下一长串证据,赖都赖不掉。想想谢贤那个勾魂样,我可真不忍心把他归到下流那一类去。
金庸似乎也对段正淳没有恶感,他给段二的评语是:虽然用情不专,但对每个情人都是一片至诚,掏心以待。这个么……一颗心分作了几十瓣,掏那么一小瓣出来也叫至诚?这真心未免太廉价。他最后的结局是殉情,形象一下子拔高不少(一个人殉四五个人的情,赚翻了);可我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欠自然。既然他的心已经分了几十份,少那么一份两份不至于心死吧?譬如赏花,他每看一株花时都是很专注的,只不过看了很多次,每次看不同的花;这边厢枯死了一两株,有什么打紧?难道要为了这几株残花,放弃呵护外面整片花海的机会么?
倒不如把命送在慕容复手里,还来得英雄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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